Date of post: 29 November 2009
他與你,共同生活。
在東京
的某所公寓
的某個單位
早晨。
鬧鐘響起。
你拍熄鬧鐘。他賴床。你暴力拍醒他。他終於起床。你滿意走出客廳。他準備早餐然後急忙地出門。
這不是新的一天。
某日,你坐在窗邊,凝視染紅的天空,而他對你說:『吶、告訴你一個秘密喔……』
他喜歡了一個人。小山慶一郎,喜歡上某個人了。
溫柔的人。
你把那個人稱為那個人。
那個黃昏之後,世界走上了重複的軌道。
日子在重複,小山始終沒走進新的一天。
你也沒有。
只是挨著他,唸著他的名字,沈睡。
那個人也許真的很溫柔,但還是傷害了他。
他也許告白了也許沒有。
「他不是有意的。」
說罷,嘴角牽扯出低落的微笑,放下晚餐,把自己獨自關在房門的另一邊。
那是幾天以來,小山在家說過的唯一一句話(,而那竟然關於那個人)。
明明是如此愛說話、如此囉唆的人。
電視開著,但室內仍然安靜得叫人窒息。
你走過去,湊近,距離對方的臉兩、三厘米,拋下幾聲連自己都聽不懂的、安慰的話。
看著傷心的人,你什麼都做不到。
或者說,什麼都沒有做。
夜,你走到窗前,嘆息。
『我不需要聲音,可是他───』
這是自私的請求,你只想再聽到他的聲音。
然後你沈默了。
翌日,小山走過來擁抱你,在耳邊低喃著愛。
說著甜蜜的謊言:「早安……這是新的一天喔。」
好幸福。
然而有個黃昏,小山回家,瑟縮在角落裡。
把電視收音機CD機音量到最大。
聲音填滿了你們的空間,但沒有填滿寂寞。
你走過去,窩在他的身旁,怯,想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你的擔心已經不能轉化為聲音。
你盡可能地靠近,試著以體溫為對方帶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安慰。
夜裡,你走到窗前。
月光灑在你身上,似一層蒼白的紗。
而你掩上耳朵。
你認為,自己只要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守護著就好。
翌日,小山醒來,看著身旁的你,微笑、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還說了些什麼,但你聽不見。
不要緊,你已經很滿足了。
某早晨你親吻賴床的小山。
───吶、新的一天喔。
可是小山躲在被窩裡,緊閉著眼,支離破碎的夢囈自昨夜惡夢中滲出。
「說謊……」
那個人凌晨三點四十八分二十七秒踏出了門口。
回去了。
「說謊……」
過於寬闊的床上,小山轉了個身,隔離陽光,隔離溫暖。
───可是我還在……
也隔離了你。
哭腫了的眼睛沒有睜開過。
但他知道。(他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即使不去看。
午夜,你悄悄溜出房間。
你閉上眼,抬頭面向看不見的夜空。
『我不需要眼睛,不過他───』
───我呢,只要還能夠留在你身邊就夠了。你想。
小山重新爬起來(這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算的第四十八次),瞥見你守候在床邊地板上,捲成一團。
於是溫柔地笑著,輕摸一下你的頭……「對不起吶、叫你擔心了。」
假如我們回到起點(───那個天氣很好、什麼都還沒發生的星期六上午十時九分五十九秒,)
而你擺脫命運的一部份(───比如說沒有打某個存在於特定時間點的噴嚏,)
我們(究竟是不是)
也會落得同樣下場
你們都這樣想。
在太陽升起之前。
好冷。
而空氣瀰漫著眼淚,以及血的氣味。
你跌碰著跑到窗口旁邊。
半夜的風好冷。
你好害怕。
『拜託……』
但你希望他活下去。
想小山慶一郎好好的活下去 ────那是你唯一的願望。
(當然你還渴望很多東西。但是。)
這些那些,都不怎麼重要了。
然後,小山失去了他的貓。
他左肩包紮著繃帶,自醫院趕回家餵貓,擔心著貓咪整天沒餵食一定餓壞了,並做好了會被白眼幾天的心理準備。
可是屋內尋遍不獲。
「他會回來的、會回來的,一定是貪玩從窗口溜了出去,他會回來……」
小山跑到街上找,走入小巷裡找,但他找到的,通共不是他的貓。
他落寞地走到貓愛坐的窗邊位置,低聲呼喚著貓的名字。
風大,吹走昨晚了結的一切。
其實他真正失去的只是一隻貓。
但他覺得世界遺棄了他。
fin.
零九年八月二十二日,突然想寫這樣的一篇這樣的東西,卻拖到初冬才補完。
寫完後我突然想到快樂王子,前陣子偶爾跟同學提起,才發覺這個故事竟然沒太多人知道這個故事,那一刻莫名其妙地有點想哭……….(當然我沒有真的哭,同學 會嚇倒|||)
(上帝說:「把這個城市裡最珍貴的東西帶來給我吧。」
於是天使帶來了那顆破碎的心,及那隻燕子的屍體。
──── Oscar Wilde, The Happy Prince)
29Nov09: 昨天沒時間也沒精神,就任由這篇沒人看得懂得東西擱著了(毆)
今早把貓改為第二人稱,文中的三個角色比較明顯-->你(貓)、他(小山)、那個人(隨便誰都好[喂])
6April10: 我後悔當初發了WISH。
雖然都發在疑似沒很多人見到的地方,但後來想想覺得浪費了這篇。
我不習慣把過往寫的東西拿出來改,改錯字就算了,文句後來看著不喜歡也通常不會改。
因為那樣日後才看得到自己的改變。
現在卻破例把能將貓聯想到加藤的地方藏了起來。
最初寫時只把這個人當做藍本,我想別人對那隻完全沒作外表形容的貓至少有個概念。
不過,要是覺得別人認為是虎斑貓而自己覺得是黑貓都沒所謂(其實有所謂),那似乎沒必要擬人到讓人知道我在擬誰。
另外,關於不說出來就沒有人知道的裡設定:我寫這篇時「那個人」基本上設定為山下。
但我的重點在小山的貓那邊,對貓來說,「那個人」是誰根本不重要。
根據最初的故事走向,貓最後應該是死了。雖然我從初初稿的時候就已故意沒寫出來。
那是我的私心,因為我不希望貓死亡,就牠的結局留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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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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