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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成】消失 (上)
Date of Post: 7 June 2009
虐文慎入。
01.【Side: SHIGEAKI KATO】
最近，加藤成亮有時會突然覺得，心好痛。
比如說，假日一個人在家看電視的時候。
比如說，下班回家，打開門踏入空盪盪的玄關的瞬間。
比如說躺在雙人床上，凝視著旁邊那個多餘的枕頭…………
他會突然感到胸口悶悶的，然後呼吸開始有點困難，心臟似被掏空一樣。
有次這種情況竟然持續了五分鐘左右，他很難受卻連動都動不了。
他以為會就這樣死掉。
「我在想…這該不會是心臟病？」
輕描淡寫的口吻。
好像是在談論他人的事，或者純粹在說出「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陳述句。
坐在對面的錦戶亮努力嚥下那口差點噴出來的咖啡。
他不知道那句猜測包含了多少認真的成分，但無論如何先忍著想毒舌他的衝動吧。
「…………這你得去問醫生。」
然而，要是不吐嘈他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後來加藤成亮並沒有真的跑去看心臟專科。
不是因為工作太忙，而是他想就算這樣死了也沒什麼。
死了也許更好。
「你真的打算一直就這樣下去啊？」
上星期加藤請了事假，整個部門的人，包括錦戶亮，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因為在大家的印象中，加藤成亮入社以來都沒請過假。
大家追問似乎跟加藤比較要好的錦戶，他卻說不知道。
之後加藤若無其事地回來了。
辦公桌上堆積著等待處理的文件，桌前坐著一個持續發出低氣壓的人。
當初有份兒熱烈討論和猜測的人沒一個敢問發生了什麼事。
但那晚，錦戶從伏在酒吧裡哭的加藤口中得知，他戀人去世的事。
死因什麼的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個人不會再回來的事實。
所以錦戶什麼都沒有問，他只是免費借出肩膀、輕揉對方的頭，讓他哭過夠，再把他送到家門口。
其實加藤知道心痛的原因。
他想他隱約知道。
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錦戶君沒有追問。
差一點點，只差那麼一點點，要是那晚錦戶君隨便問一句「哦…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就什麼都會說出來。
他想說出來。
然後自己也去死。
是因為錦戶君不認識小山的關係嗎？
可能他沒興趣知道一個陌生人的事，就算那個人是朋友的戀人。
說起來自己不也沒問起過錦戶君的戀人嗎？
只是聽說對方也像小山一樣，是工作不定時的人。
結果錦戶君終究什麼都沒問起那件事，倒是隔日午飯時問了句「你真的打算一直就這樣下去啊？」…………
對啊。
已經回不去了喔。
即使明天的天氣怎樣，即使發生什麼事，即使怎樣活下去…………
小山慶一郎已經消失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見面了。
那些一起曾經做過的蠢事、一起無無聊聊地渡過的日子，竟然變得如此美好。
好到加藤甚至覺得，自己能夠忘記小山曾經帶來的傷害、兩人之間曾經存在過的爭執，還有那個局勢一發不可收拾的早晨。
然後原諒那種被背叛的寂寞感。
原諒對方出軌的事。
當一個人死了───加藤想───這個人的過去就會被美化，日子久了記憶裡就只剩下懷念，再沒有恨那個人的根據。
一定是「死亡」在人心裡做了手腳。
他微笑。
因為沒可能。
加藤成亮覺得，在那麼多次在空無一人的家裡哭到睡著，而當時小山正在擁抱或者親吻其他人之後，說自己對小山這個人只有愛是不可能的。
像某天中午折回家找那份遺漏了的開會文件，從房間的門縫裡看見床上糾纏著的兩人的身體的那一刻，加藤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對小山慶一郎的愛。
他只感到有些什麼掐住了脖子，然後自己的呼吸聲消失了，他輕輕後退，逃出了那個地方。
可是直到他坐上了計程車，腦內還是充斥著那兩人的喘息。
對不起。
我已經無法再次原諒你了。
啊、不。
也許………………
說不定，要是你死了，死亡的魔法能消去你一切一切的黑暗面喔。
那個時候的加藤成亮只是這般想了一下。
他真的只是想了一下。
窗外的景物飛快地往後退，車子正開往加藤工作的會社。
一切倒帶般回到每日如是的生活，他推開玻璃大門，好像忽略某些慣常的生活細節一樣，忽略剛才那小時發生的事。
然後他來到了那個早晨。
那是星期天的早晨。
天氣很好，初夏的藍天飄著幾片淺白的雲。
連續忙了好幾天的小山不用出門，雖然是難得的好天氣，兩個人還是選擇了舒適地呆在家。
小山顯然知道那天中午的事被發現了，一如以往地將戀人拉進懷裡，低喃著道歉和情話。
像「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了」之類的。
加藤把頭枕在小山的頸旁，閉上眼溫馴地回應著。
等他察覺到的時候，小山已經死了。
小山不可置信地用力推開加藤，一手按著不斷湧出血液的傷口，無力地跌坐在染成暗紅色的地毯上。
加藤眼裡閃過一絲驚愕，似乎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了看落在腳邊的刀。
啊，好像是剛才打算切水果用的。
小山因失血過多而有點頭暈，開始看不清加藤和加藤臉上的眼淚。
他以沙發支撐著快要倒下的身體，朝著緩緩走過來的加藤，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屍體處理好了吧？嗯。
好累。
明天不想上班了，要是錦戶君問起，就跟他說好了。
說出來就一切都好了。
然後我也去死。
但是錦戶君沒有問起。
於是，加藤開始過著沒有小山的日子。
確實地說消失的只有小山慶一郎本人，兩人所住的寓所裡一切如舊。
加藤並沒有把小山的衣物、床位、牙刷等所有日常用品丟掉，合照什麼的也還是放在窗旁的小櫃子上。
一切都好像小山出外工作那幾天的延續。
好像他還住在那裡。
好像這個人隨時會轉動門把走進來，拋下行李，笑著抱住自己說出熟悉的「我回來了」。
……………………
「說起來───」
錦戶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問。
那件事以來錦戶有的沒的就會找藉口拉他一起吃飯。
應該是擔心卻又說不出口吧。
「嗯？」
「這幾天在門口等你的那個男人是什麼人？」
「啊？」
「沒啦～我看你一副好像被纏上了的樣子…有什麼麻煩要本大爺幫忙的話你開口好了。」
「喔……」
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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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27 免子相關同人文 Trackback() Commen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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