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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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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成】消失 (下)

虐文慎入。





02.【Side: KEIICHIRO KOYAMA】






小山慶一郎非常肯定自己是愛著加藤成亮的。




要是誰問起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大聲回答。

要是繼續問下去，也許，他還會笑著拿出那張一直放在錢包裡的相片給你看：「吶、就是這個人喔！」這樣。





小山慶一郎敢對天發誓他的心是屬於加藤成亮一個人的。






可是。

這不代表在某些寂寞的夜裡，久未見到戀人一面的小山能抵抗同行者甜美的誘惑。





他知道對方並非單身，而對方也多次告訴他兩人的關係並不存在任何感情。



第一次對方提議時，小山拒絕了。



第二、第三次的時候，他動搖了。







然後，戀人替身的遊戲一旦開始就無法結束。








他總是想念成亮的一切：體溫、聲音、氣味，甚至僅僅是一個眼神。



每次坐上離開加藤成亮的飛機，他腦海會閃過一些恐懼。



例如，要是他再也回不來了怎麼辦。

要是他死了。

或者要是某天他回來發現成亮已經不愛他了，怎麼辦。







一方面害怕著戀人的離去，一方面與別人發生關係。



小山慶一郎覺得自己是世上最最最惡劣的人類。







內心充滿不安的小山每次回國都會做盡一切他想得到的事去哄戀人開心。

無論是蠢到什麼地步的事，只要能換來加藤成亮一個笑容，他會不惜一切地去做。



比如說故意告訴成亮他晚上才抵達，其實之前在機場找來九十九個人沿路向來接機的成亮送上玫瑰花，而自己在他身後擁著他說「我回來了」並遞上最後一朵……之類。



當時加藤純粹覺得小山大費周章的舉動很好笑，但讓他真正笑到停不下來的，是偶然在網上看到某個橋段相同的國外廣告之後。




小山一點都不介意，那時的他抱著那時的加藤，笑著在對方耳邊說「我好愛你喔」。








他知道成亮真正想要的並非這些。

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放棄工作、整天呆在家裡讓成亮養。



而且他好怕，每天都見面的話，成亮可能就會厭倦他了。

畢竟小山慶一郎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

至少他自己一向這樣認為。



無論是小山出差還是成亮加班，都令兩人相聚的時間更加寶貴。

令彼此更加更加珍惜見面的時間，也讓他們在各自忙碌的時候對未來有所期待。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自從某天，成亮察覺到「那個人」的存在後，就不是這樣了。



小山不知道該怎樣說明，他很清楚自己只會愈描愈黑，於是成亮沒有問起，他也沒解釋。

他倒也沒因此而對成亮撒謊，不過他亦沒說出真話。





夠了。

停止吧。






他這樣想。


可是已經停不下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





小山瑟縮在酒店房間的一角，不停撥電話給成亮。






拜託了，就算只是聲音也好，拜託了，請接電話。



…真的即使僅僅是一句「喂？」也好，求你拿起電話吧……成亮。







加藤成亮沒有接電話。



無人的客廳迴盪著夢魘般的鈴聲。

他鎖上房門仍可隱隱約約地聽見那個聲音，於是他逃到被子下面，讓哭泣的聲音蓋過那首昨夜惡夢裡出現的歌。



夢裡他按下通話鍵，另一頭傳來陌生的笑聲，那個人用動聽的聲音訴說著今天跟小山一起去過哪裡哪裡，然後小山一邊輕叱著對方一邊搶過電話。





『對不起…』他說。






終於，那個鈴聲停止了。

世界另一頭的小山亦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然後，他來到了那個早晨。




那個天氣很好的星期天早晨。



小山把戀人拉進懷裡，低喃著道歉和情話。

成亮溫馴地把頭枕在自己頸旁。



「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他已經無法忍受離開成亮的日子，也無法忍受那個中午追不上成亮那輛計程車的自己。



那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因為他已經────……














突然他被用力推開，他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








而成亮拿起剛才自己拿過來打算切水果用的刀───




插進了左邊胸口。









客廳的地毯，以側臥的加藤成亮為中心，綻放出暗紅色的花。








「成亮……………？…成亮！！！！！」












加藤成亮醒來已經是幾日後了。

小山替他請了一星期事假。

然後那個星期，整整七日，他沒離開過沈默的加藤成亮。




每天，他緊抓著成亮沒有插輸血管的右手邊哭邊唸著「該死的人明明是我」。








小山沒想到的是，他的確死了。


在加藤成亮的世界裡。







星期天，醫生說可以出院。

成亮在小山開回家的車上睡著了，直到晚上也還沒有醒過來。



但所有醫院的檢查、測試都證明他的身體機能已完全康復，因此小山並沒有特別擔心。









翌日小山醒來時成亮已經出門了。

沒留下任何字條。沒有多準備一份早餐給自己。






成亮還在生氣。



小山想。







雖然可能不太足夠，但除了這個我已經沒辦法了。

對不起。



吶、成亮，除了「小山慶一郎的下半生」之外，我已經沒有其他更有價值的東西可以給你了。








他換上西服，一口氣去了三個面試，幾日後全獲取錄，然後選了最接近成亮工作地點那間公司。







但是，小山覺得不對勁。



他已經很久沒跟成亮對話了。



開頭以為對方還在生氣故意不理會他，晚餐也故意不回來吃或不煮他那的份。

不過兩星期過去，情況仍然持續，小山覺得很有問題。

尤其是當成亮望向自己，目光卻總好像落在更遠的地方，對自己帶來的好消息充耳不聞，甚至對擁抱接吻等完全沒反應的時候。





小山發現，自己在加藤成亮的世界裡消失了。








在小山慶一郎消失了的世界裡，加藤成亮獨自生活著。

他聽不見、看不見、觸不著小山這個人。



即使小山一下班就衝去等待成亮踏出公司大門，一路上吵到途人都看過來，加藤成亮仍然能夠將他完全無視。







一個月過去了。

小山再受不了整天對著成亮自言自語。





好孤獨。




小山有想過拉成亮去看心理醫生或者精神科什麼的，但成亮感覺不到小山牽著他的手，硬是用力拉他走就會全身軟癱下來坐在地上。


像一只沒有生命跡象的人偶。









這樣之前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留在成亮身邊已經沒意義。









小山索性蹺班。

蹺班又不想留在那個令人窒息的家，大白天酒吧又不做生意，小山沮喪地發覺自己根本無處可去。

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口袋裡不斷傳出手機的響聲，那是公司打來要人的，因為自己事前沒請假。



它一直響。



響到小山一手將其掏出來準備把它摔爛之時終於靜了下來。






明明什麼都沒做卻累到了極點。



小山凝視手機良久，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加藤成亮剛進門，家裡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一般人很少打這個電話，通常都打去手機。

說不定是老家打來的。




也說不定……是找小山的？



加藤沒接電話的打算，於是留言箱的功能啟動了。












『……成亮…』














加藤手中的公事包啪一聲掉下。







『…………成亮，你聽得見嗎……』




加藤緩緩走向客廳那台電話的前面。








『成亮…你還認得出我的聲音嗎……』




雖然揚聲器傳出的聲音有點沙啞。

但是他認得出，化成灰都認得出。

加藤成亮定定地站在那裡，緊盯著電話，發不出半點聲響。

他驚訝到忘了點頭。








『……看過來好嗎？』

『看一下…你的後面……好嗎？』

聲音的主人已經忍不住飲泣。



加藤快速地看了看身後。





………沒有人。




於是他回頭繼續盯著電話。


他一點都不害怕。

但他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

心好痛。









『成亮，我知道你感覺不到，但我正在抱著你喔。』

加藤感到臉上濕濕的，他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還是小山的眼淚。



『就像我總是摟著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的你，還有擁著你入睡的時候一樣，現在也是緊緊地抱著你喔。』

哭泣聲消失了，加藤能想像對方臉上明明還掛著淚水，卻牽起一個溫暖的笨蛋微笑。



「……笨蛋。」

個多月以來沒跟小山說過一句話的加藤，開口說的第一句東西是罵小山慶一郎笨蛋。



『嗯…對啊，我這個十惡不赦的笨蛋，一整個月都沒離開過加藤成亮，每天等他下班一起回家，還在玄關親吻和擁抱完全無視我的加藤成亮……』

其實加藤成亮感受得到每一個擁抱。

每一次他被濃濃的孤獨感包圍、每一次心痛他都想起小山慶一郎。








嘟──嘟──嘟──嘟───


掛斷了。

不，是留言太長了。



加藤成亮害怕地抓起電話撥去那個熟悉的號碼。

要是再聽不到那個聲音怎麼辦！

小山慶一郎還沒有消失！



可是你在哪裡？

你在哪裡？




隨著電話的撥號聲響起的，是小山手機的鈴聲。

那個聲音在屋內回盪著，加藤卻怎麼找也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終於鈴聲停止了。

對方接了電話。





「小山？慶？！」

『……………』

「慶你在嗎？回答我呀！！！」

『……………』




電話另一頭沒有傳來小山的聲音，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雜音，加藤絕望了。







消失了？








「吶、慶……」



「讓我知道你沒死掉。」



「讓我知道你並沒有離去，我就原諒你。」




說罷身後突然傳來「啪」的按鈕聲。

本來放在房間裡的小型光碟機不知何時出現在小茶几上。

錄音鍵被按下。

但錄音鍵很快又彈了上來。

加藤走過去按下「播放」，同時發現自己的手有點抖。





『……成亮，對不起，我已經什麼方法都試過了。』

『也許你不需要去知道，也許你只要相信……』

只要加藤成亮相信小山慶一郎並沒有消失。

以及經過這一切一切之後，他們還是能繼續一起走下去。











『我愛你喔。成亮。』無論活在哪個世界。









即使你明天仍看不見小山慶一郎，我還是會默默地守護著我最親愛的成亮喔。

我還是會牽你的手、擁抱你、輕輕吻你一下再說晚安。



我會這樣做，一直到你看得見我，或者完全忘記我為止。









FIN~*

---

似乎很多人看完這篇東西後，會有點「我被騙了！/我被設計了！/這是詐欺啊詐欺！」的感覺|||||||

這其實是我看完乙一的新短篇後，心情低落又帶點激動地寫的東西。



整篇的內容圍繞著 1. 小山出軌的事  以及  2. 那個星期天早上的事件。


加藤希望能藉著死亡消去小山的過錯，但潛意識阻止他做掉小山，於是最後關頭他選擇了自殺。

.........但很不妙地被小山送進醫院救回來了(笑) (毆)

他覺得兩個人之中總要有一個人消失掉，「既然自己沒死成功就換小山吧」這樣。


因此，加藤腦內的記憶與現實出現了分歧：他一直相信那個早上死的是小山而不是自己。


小山想到的是另一種贖罪的方式，好事(喂)被揭穿之後，他辭了職，打算日後乖乖地留在日本(<-咦)。

他砍斷了以前的一切關係覺得其實只要加藤就好。

然後就是你們在後文看到的事了~



自己重看這篇東西的時候，也覺得無法討厭小山先生 (<-即使他過份到在自家床上這樣那樣)。

像貓貓之前說的，加藤的身邊還有錦戶，但小山除了加藤之外已經一無所有(誤)了。


但我喜歡「小山慶一郎的世界裡只剩下加藤成亮，但加藤成亮的世界裡不存在小山慶一郎」這個意念耶XDD(<--S小山聯盟<--所以才寫了那樣的結局[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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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27 免子相關同人文 Trackback() Commen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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